按重量收费,只需支付相应的费用,无论当初是花费几千元还是几万元拍摄的婚纱照,在这里都将被无差别地投进撕碎机,碾压后的碎片还会被送进电厂焚烧炉,全部化作尘埃。彻底销毁婚纱照,让客户干净利落地从物理上结束一段感情,告别一段记忆,这就是刘玮和团队的婚纱照销毁业务。
刘玮和他的团队正在被慢慢的变多的人知道,他们还被送上了各种敬称,比如“婚纱照销毁师”“爱海捐躯客”和“婚纱照摆渡人”。刘玮介绍,当初未解决处理婚纱照的生活痛点,开拓了婚纱照销毁这一小众业务,从3月份开始,近9个月的时间里,他们已销毁了近450套婚纱照。
家在北京,公司在河北廊坊,来回单程开车80余公里,跨省上下班,对刘玮来说,这种工作节奏早已经变得习以为常。夜里9点多,刚回到家的刘玮,终于有时间聊一聊,近期突然走红的婚纱照销毁业务。
刘玮告诉极目新闻(报料邮箱:)记者,2022年12月,他和杨伟光还有另一位好友,有了开拓新业务的想法。一开始,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个人闲置的手机、相机、电脑硬盘等存储介质上。“这些设备出售的话,有隐私泄露风险,留在家里又是个负担。”刘玮说,2023年3月,他们又突发奇想,将目光投向了,更隐私更小众的婚纱照销毁上。
婚纱照相框材质多为亚克力、水晶、金属,自行处理难度大,也很难有垃圾回收途径,更重要的是存在隐私泄露风险,刘玮认为这是“痛点中的痛点”。
最初,婚纱照销毁业务的目标人群是一、二线城市有需求的都市女性群体,然而,让刘玮没想到的是,在和一名家住农村的女性员工聊天时,女员工说,其实在农村,婚纱照销毁同样是个难题——粉碎不易,烧了不吉利,扔掉又怕招致流言蜚语。
在小规模的市场调研后,刘玮和团队意识到,婚纱照销毁业务是一片蓝海,有着广阔的未来市场发展的潜力,于是果断上线套婚纱照
“我们也没有大规模地宣传推广,主要就是我们三个合伙人,各自在小红书和抖音上发视频或图文引流。”刘玮介绍,当有需要的客户私信联系时,他会添加对方的微信,将其拉到自己的私域里。刘玮认为加微信好友是很重要的一步,“如果连个好友都不愿意加,那就说明需求较低,难以成交”。互加好友后,刘玮会一对一地与客户交流沟通,确定重量和费用,如果业务达成,他会要求客户把要销毁的婚纱照打包邮寄到河北廊坊的工厂,收到婚纱照后,他还会和客户再一次确认销毁需求,然后是喷漆,遮挡面部,再接下来就是将婚纱照投入撕碎机。
粗略计算之后,刘玮说,从3月份开始,近9个月的时间里,他和团队已经销毁了近450套婚纱照。从真实的情况来看,客户来源确实和当初的预想基本相符,几个月的统计多个方面数据显示,在最终成交的顾客中,女性占了约七成。“年龄我自己感觉以24到40岁为主,以离婚的居多,地区上除了西藏、海南和台湾,大多数都有来销毁的客户。”刘玮说:“大约5个咨询的人里面,有1个会真正把婚纱照寄过来。”杨伟光补充道。
9个月,450套,这些都是客观冰冷的数字,真正能触动人心的还是婚纱照背后的故事。刘玮说,虽然他们的工作就是销毁,但有时候也会被客户当作倾诉对象。在客户或敞开心扉或欲言又止中,他们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瞬间解脱和百般纠结。
邮寄来的婚纱照背后多是半途分飞的婚姻,偶尔的峰回路转,破镜重圆,会让刘玮和团队欣喜不已。“一天,一个小伙子非常急切地联系我,说要销毁一套婚纱照,因为快递一般是下午工厂下班后才送来,所以通常都是第二天处理,但那个小伙子希望我当天就销毁。”刘玮说,幸好拖到了第二天,“小伙子给我发消息,让我把照片寄回去,他给我说媳妇儿回来了。”
刘玮介绍,媒体曝光之后,每天咨询业务的多了,有意愿加盟的也多了。“真正愿意投钱,付诸实践的,可以说基本上没有。”刘玮解释称,做物品销毁业务,需要涉密资质、场地和厂房、环评资质、下游对接电厂等等,一个环节都不能少,这是一个需要大量投入,门槛很高,又需要漫长坚守的事业。
初创的几个月,业务量仅为个位数,进入9月,渐有起色,11月份,业务量激增,单量达到近260件。“我们是按重量收费,最便宜的套餐是59元,最贵的是219元,但这个最贵的套餐,我们会返还60元的快递费,最后算下来就是159元。”刘玮说,他计算过,平均客单价在130元左右,经过几个月的经营,基本能实现收支平衡,但尚未盈利,离真正意义上的挣钱,还有很远的距离。
“销毁业务大多分布在在企业物品销毁方面,婚纱照销毁只占很小的比例。”虽然看好婚纱照销毁业务的未来市场发展的潜力,自己和团队也是走在最前头的,但刘玮清楚,这是一个需要慢慢培养用户隐私意识的过程,急不得,需要长时间坚守。虽然有时候也会收到很多挖苦、嘲讽甚至谩骂“你们真是什么钱都挣,缺德”。看得多了,也就看得淡了。对于网上的评论,刘玮和团队选择走自己的路。
平台声明: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,搜狐号系信息发布平台,搜狐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。